舟带小帆

【同人】始于白玫瑰飘落的雨季 第一章

文承接伊撒尔去找路西法的晚上,撞见路西法跟其他天使在一起,之后颓废度日,路西斐尔陪在他身边照顾他。伊撒尔生病,梅丹佐说接他去照顾他那里。

文纯粹为了爽而写,看就完事儿,不要细究。想让大米少了原罪的枷锁,有自己做选择的机会,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,得到幸福。任性自负的路西法,总是反复伤害着这个值得任何人珍视的天使。想让他知道,没有他的影响,米迦勒也可以活得很幸福

开头与原文衔接,会有较多的原文内容。后面会减少。

 

【正文】

虽然年龄很大了,但路西斐尔到底只是个孩子。他不会理解,不去看一个人,并不代表他从此就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。

相反,不想看见一个人,很多时候只是害怕他留下更多的记忆。

爱着他的感觉过于痛苦,可是因为深爱,连这样的痛苦,都不愿意舍弃。

……

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。梦境中自己变小了,却长了六支翅膀和番红色的及肩发。

绵绵细雨中,我蹲在草坪上,拿着一根棍子,在湿润的泥土中挖了一个小坑。翅膀就像海绵一样吸收了大量雨水,重重地压在背上。坑越挖越大,我的手臂越来越酸,最后挖成洗脸盆般大小。我抱着小腿,看着雨水滴入泥坑,一颗一颗数着。

身后有人问我:“小朋友,你在做什么呢?”

“我在等爸爸。”

“你爸爸去哪里了?”

“他去杀坏蛋了。长着漂亮翅膀、漂亮眼睛的哥哥叫我在这里等他。”

“那你挖这个是?”

“哥哥说,等泥坑被水填满,爸爸就会回来。”

“傻孩子……那个漂亮的哥哥骗你呢。水会漏下去的啊……”

“他才不会骗我!你走开,不要吵我!”

“小朋友,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?”

“米迦勒。”我想了想,抖抖背上的小翅膀,“米迦勒·亚特拉。”

……

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很难察觉到什么不太对的地方,我来不及细想,又陷入了第二个梦。

这次的梦里,我不再是长了六支翅膀和番红色头发的模样,变回了我所熟悉的伊撒尔的样子,骨架纤细,两片翅膀安静服帖地收在身后,略显单薄。

  那时,夕阳已经下沉,厚厚的红云拽低了天空,贴着耶路撒冷的教堂尖顶飘动。独角兽清晰地蹬腿飞过高空,像是可以撕开奈尔红色的布匹一样。神族和生物们的翅膀在云层的间隙中时隐时现,又随着变为鸟蛋青的天空暗了下去。

  我坐在无人的水边,抬头看着背光站在我面前的男人,原本踢着翘头船只的脚停在半空:“你……你是……父神?”

  男人并没有回答我的话,只是在我面前蹲了下来。

  他银色的长发像是雪一样落了满地,看着我的眼睛也是空洞纯净的银色:“米迦勒,现在的你开心么?”

  我愣了一下,垂下头,扁着嘴用力摇摇脑袋。

  他拨了拨身边的一朵高出其他植物的花,还有旁边的岩石,低声说道:“你看看,这朵花和这块岩石,你会想要带走哪一个?”

“当然是花了。”

“没错,这朵花不像大树那样有扎实的根基,所以很容易就被风吹雨打摧毁。就算没有自然因素摧毁它,它这样美,这样惹人喜欢,而且是充满生命力的,也就变得非常危险。”

  我有些懵懂地点点头。

  神看看那朵花,又回头看着我:“万物的基本法则也是如此,站在高处却没有结实根基的生命,往往很脆弱。米迦勒,如果你感到难过,就说明你也是如此,起点高,却不懂如何保护自己。你要学会让自己变得坚强,让自己的根基变得牢固,这样才对得起你自己的生命。”

“是,是啊。父神果然很厉害,什么都知道……”

“不,最早知道这些道理的人是你。你只是自己选择了放弃它们而已。”

“啊?”

“没事,现在跟你说也没用了。总之不要让人伤害你。越能让你卸下防备的人,你才越该小心。”

 我点点头,想了一会儿,忽然灵机一动:“我,我可能有点语无伦次了,这时我第一次和天界最高地位的神讲话啊。你真的是父神吗?就是我们整个宇宙的创世神吗?我一直以为在圣殿里看见的银发神不过是模拟出来的模样,真正的神是没有个人意识的,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像个长辈一样和我对话,这感觉太奇妙了……”

“创世神确实是没有个人意识的,因为神和宇宙原本就是连为一体的。”

“可是……你不像是没有意识的啊。”

“我当然有意识了,因为我是天主。”

……

他说他是天主,但他的话很奇怪。意识到这一点以后,我只想叫住他,问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越能让你卸下防备的人,你才越该小心。

已经受过无数的伤,大多抹掉血以后一笑而过,没有哪个,能像路西法的话那样伤人,像是一把锥子刺着柔软的心脏一点点扎进来,撕裂跳动的肌肉,清晰无比地感到痛苦。

最能让我卸下防备的人……

想起从前为了追求他,义无反顾的伊撒尔;想起了在魔界的山洞里,情迷意乱的吻;想起了在七天的门柱前,连意识都麻痹的吻。仿佛已经爱了他很久很久,仿佛爱他已经成了本能,只要得到他的一点点回应,所有理智就会消失,忘却了彼此的身份,忘却了那一道道想要接近他就不得不翻过的高强,只懂得热情地回应他。

……最能让我卸下防备的人,他的名字是一道锁,将我禁锢在了求而不得的牢笼。

也许是生病让人一直虚弱,又从虚弱中生出灰暗的绝望来。我心里想的是,如果我能再见到天主,我一定要向他祈求一个机会。

我不敢祈求让那个人爱我。只想祈求他,让我能够有选择的机会,成为一个自由的生命。

逃脱名为爱他的监狱。

……

像是躺在星河里,眼皮上落满了洁净的银光。以为是星光的倾倒,其实是那个人如雪一般的银色长发,空洞纯净的瞳孔。

他说,从前你放弃了一切,选择成为一个自由的生命去爱他。现在却还是觉得没有自由吗?

我说,没有选择的爱,也叫自由吗?

我以为我在做梦,甚至不觉得这么说话有什么不妥,甚至不知道我在做什么。只知道这句话脱口以后,意识又陷入了黑暗。

——然后是碎裂灵魂般的震动,银光铺天盖地而来。

……

……

我一下坐起来,周围一片灰暗,阴森森的,令人毛骨悚然。往窗外一看,外面的大雨重重砸落,就像无数细小石粒落入水中。我低声唤道:“小屁头?”

没有人回答。

我摸了摸自己身旁,床铺是空的。

我又唤一声:“小屁头,你在吗?”

梅丹佐说过段时间来找我,不知道什么时候。如果他在,还能帮忙找找小屁头。

风雨声霖霖潺潺,夹着闪电惊雷,刺得人眼睛发疼,响得人耳膜麻木。我支撑着身体下床在家里找了一圈,没发现路西斐尔的踪迹,但在火炉旁找到了一碗热汤和一些食物。一想到这种天气路西斐尔还要提着菜篮子上街,我就觉得一股气血直往喉间涌,也顾不得等梅丹佐,径直冲出门去。

走出家门的瞬间几乎全身都被淋透了。翅膀被淋湿的感觉很不好受,重得跟背了一堆包裹似的。

除了雨声,什么也听不到。

道旁种的白玫瑰被雨冲弯了腰,碧草在风雨中飘摇。

脑子越来越昏沉,脚像灌了铅,每走一步都是煎熬。不知是不是发烧更严重了,这么冰凉的雨水我竟感觉不出来,体温还有越来越高的趋势,以至于有人靠近都没察觉:

“伊撒尔,你这段时间过太舒服了,连到地下室看我都忘了呢。我听圣浮里亚的一个朋友说,你去找过路西法殿下,被他拒绝了,是不是?哈哈哈。”

我看着眼前的卡洛,顿时觉得背脊更冰凉了:“我和路西法的事,用不着你来管。”

然后有人绕到我面前。

“是吗?我当初还好奇你用什么方法勾引了他,结果呢?人家还没玩就把你扔了,你太让我失望了啊。哈,哈哈,笑岔气了。”卡洛大笑起来,不比骷髅好看到哪去。他身后还跟了几个壮实的双翼天使,看衣着和举止等级应该不高。

看来今天不会发生好事了。我压低声音说道:“想做什么直说吧,别拐弯抹角。”

“不过是来帮你而已。亲爱的伊撒尔。”他勾了勾手指,身后几个人走到他身边,“这两天有没有觉得身体烧得难受啊?有没有觉得下面痒痒的想要东西捅一下呢?”

雨水冲打着衣裳,身上的温度骤然降低。我往后退一步:“你什么意思?那条虫……把解药给我!”

卡洛打个呵欠:“很抱歉,米拉虫的解药我不小心弄丢了……只能用其他方法给你解毒。”

那几个壮汉朝我走过来。

我惶恐地后退几步,忽地转身不要命地往前冲。

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。五脏六腑几乎都要因剧烈运动而炸裂,呼吸变得愈发艰难。

我跨进了草坪,雨如飞瀑,不断敲击着天灵盖。

双腿几乎都不是自己的,身后的脚步声开始渐小。

快跑变成慢跑。

慢跑变成慢走。

慢走变成挪步。

我跪在地上,双手紧摁着湿润的草地,除了雨声,什么也听不见。

一双棕色的皮靴出现在我面前。

“跑够没?没力气了?”卡洛轻佻的笑声从头顶传来,“可以开始了?”

我集中念力,刚要念咒,一团蓝光降落在我的头顶,脑中忽然一片空白,随即再念咒,竟完全失效。

“病这么厉害,就不要用魔法了吧,不仅会被我封住,还会死哦。”说完卡洛一脚踢在我的脑门上,这一下几乎要把脑髓都撞出来。身子在雨中摇摇摆摆,还未定神,他又一脚踢过来,我立刻摔进草坪。

眼眶滚烫,世界在摇晃。

双腿被人拉住,硬拖回去。我的双手紧抓住草叶,可是身后的力量大得离谱,指甲在草地中断裂,断去的部分如同尖刺,刺进血肉。草叶划破皮肤,鲜血在流出的瞬间被雨水冲去,只剩一条裂肉的伤口。我努力抽出自己的腿,抬起来,却很快被压下去,然后再抬不起来。

裤子被人撕开,在如此吵嚷的雨声中,碎裂的声音竟清晰响亮。

然后,碎片被一个劲往下拉。

我夹紧双腿,眼睛顿时瞪得极大。

一人拉住我的一条腿,往两边使力扯开。雨水直冲进两腿间,流入最脆弱的部位。我翻过身,一拳击中其中一人的下巴。

壮汉闷哼一声,捂着嘴角,半晌往旁边一吐,一颗带血的牙齿落在地上。

我又一拳打在另一人脸上,却被他挡住。趁这个空子,我飞速站起来。但双腿还没站稳,就又被拖下来。这一次,手脚被人捉住,我被重重赏了两拳。

我吐了一口血,瞪着卡洛:“卡洛!你今天动我试试看!”

卡洛打了几个哆嗦:“我好怕怕。可是我今天就是要动你。你认为我这次还会像上次那么傻么?给你回来的机会?今天就让他们干了你再把你分成一块一块扔出去,你再爬回来啊,哈哈!”

腰被蛮力抬起,我不断往后退缩:“滚!滚!谁敢动老子,老子就宰了谁!”

“等一下,先让他跟我玩玩。”卡洛张开双腿,蹲了个马步,朝自己胯下指了指,“来,钻过去。”

他朝那几个人勾勾手,我被强制压过去,一头按在草坪里,吃了一口泥。

雨水很快将泥土冲去,碎发落下来盖住眼睛。那人扑下来,压在我身上。浑身的筋骨几乎在挣扎中折断,我不断反抗,不断被压下去……终于一道黑影从头顶跨过,卡洛在身后刺耳地笑:

“亲爱的伊撒尔,不是说路西法殿下很疼你么?咦?怎么现在不在了?想想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,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注视你吗?伊撒尔……哦不,我可怜的伊撒尔……”

双腿被拉开,后面传来了布料摩擦的声音。那些人正商量着谁先上,我无力逃跑。

雨声淅沥,将呼吸都掠夺了去。脸上的污泥被冲洗干净,身后的人还没有一个人动弹。我困难地睁开眼,卡洛僵直地杵着,其他人直直地看着不远处,块头极大地身体竟显得瑟缩。

模糊的雨雾中静静站立着一个人影。平时极重视外形的人,此时居然没用防护膜法,蜜色的头发也被雨水淋透,发梢紧紧地贴在脸上,颇有几分狼狈。

雨水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形。一贯嬉皮笑脸的人,面无表情时居然极有震慑感。我挤出最后的力气挣扎了一下,他紧跟着走进一步,卡洛他们争先恐后地往后退,大雨也浇不灭的血红烈焰从他们脚下生起,卡洛甚至来不及说什么,两条腿就变成了焦炭,后面跟着的人也在眨眼的功夫间变为灰烬。

他走到我面前,单膝跪了下来。衣不蔽体的感觉过于羞耻,我艰难地起身,他脱下披风裹住我,把我紧紧抱在怀里。

雨水冰冷,相贴的身体却生出暖意,连沿着皮肤流下的冰冷雨滴都无法驱散他带来的温度。我吃力地咳了一声,努力若无其事地张口说:“还好你来了,不然我这辈子都得吃不下饭。”

“跟我走。”他恍若不闻,因为过于压抑,声音显得低哑,紧抓着我的手轻微发颤:“伊撒尔,跟我走。我会保护你,不会再让其他人伤害你……任何人。”

他少见地用这种语气说话,可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人真的会变得脆弱。我抓着他的手臂,紧紧地闭上眼。

“伊撒尔,我知道你对我从来没有认真。你在我那里就行。保护你是我想做的事,你不用有任何负担。”

他的语气空洞得像是曾在水镜中窥到的那样,声音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
那同样是一个雨后,他手掌上的血染红了如雪的门。

我抱住他,身体紧贴在他怀里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……我们走,立刻走。”

雨丝变弱,姿态晶莹而缠绵。他抱着我一路走过时,白玫瑰花瓣掉落一地,空气里弥漫开的都是浅淡的香气。


评论(17)

热度(146)

  1. 共10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